金卫东是一个有趣的人,他在饲料行业有许多拥趸者。“金粉”的存在,源于金卫东的“英雄”特质满足了一些人的精神需求,比如他的独立人格、自由意志及丰富的个性。这种特质在现实社会只有少数精英人士对此有所追求,这也是普通人人性中被压抑了的部分。随着知识经济的到来,人们开始更多地探寻生命的价值与意义,人性的层次也越来越丰富,“金粉”的产生从某种程度上也反映了一部分人在价值主张方面的一个共鸣和传递,是“我想成为这样的人”的意愿释放,也是精神需求的回应与投射。
金卫东的性格中有很多矛盾的特质,因其矛盾造就了他的丰富与广博。他绝不属“中庸”之人,他就像一把铁锥子,好像从没被磨平过,也没有被折弯过。就连禾丰上市这样的大事上,面对舆论界的潜规则,他都能做到“宁折不弯”,宁愿不上市也不向“潜规则”低头,记得禾丰准备上市前金对我说:“上市是禾丰接受社会考核检验的过程,我也要把他当做一次考核检验中国社会健康程度的一次机会。”禾丰答辩过会的当时,我看到他在朋友圈发了文天祥的《正气歌》,我知道通过禾丰上市他对现实更乐观更认可了。这样“狂狷”的个性若赶上特殊历史时期,是容易被押着游行示众的,他的“桀骜不驯”也注定了他是被争议的。
金卫东在任何场合都是一个很“扎眼”的人,从校园时的矢志科学到落魄后的转轨经商,从打工时的少年得志到辞职时的封金挂印,他的整个人生都在宣示“与众不同”,所以无论从他的行为还是他的言论都在“不同凡响”这条路上做到了“心物不二”。
金卫东属典型的“四有”人才:有料、有种、有心、有趣。而大多数人成不了“四有人才”的原因,不过是一懒二拖三不肯读书。金卫东命运虽多曾山重水复,但春风吹又生,妙在看似“闲适”,不常守在公司,还经常会找人打打麻将小赌怡情,但对企业的管理从未懈怠。看不到他读书,偏偏读得满肚子书,引用诗词歌赋信手拈来,看似信手拈来,又能别出机杼不拘一格,写的文字也是慷慨豪放,很是动人。尤为可爱的是他的“儒雅”之气上比别人稍稍多了份“野性”。儒而无种是懦,雅而无趣是木,儒雅无料便不活,无心便是死人。当儒雅有了“野道”这碗老酒垫底,生命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变得活泼起来。《亮剑》里的李云龙就靠“野道”这抹亮色带来了生命中无数的“惊喜”,这份“不羁”宛如老酒,恰恰给了爱酒之人一个沉醉的理由,所以他的身边总能聚集儒雅之人。
金卫东的性格略有些偏执,他独立的人格、骄傲的个性、有责任感的心让他有时候会很情绪化,记得在禾丰上市前的一次活动中,薛华曾叮嘱他,在上市过会的询问中要耐住性子别教训人,做到这一点禾丰上市就不会有问题。我也曾半开玩笑地调侃他:“你别总那么愤世嫉俗,愤青最终会含恨而死。”但不管别人怎么说,他依然会我行我素狂傲地面对困难和挫折,一般人几乎无法挑战他的想法,只是他的狂傲还是内外有别的。对于自己同事和员工,他呈现得更多的是兄长般的温情,也能听进内部人的意见。这与很多企业家的做法恰恰相反,堪称内圣外王。所以禾丰的七位创始人能共浴风雨二十年,这在中国的民营企业里是罕见的。当问及其“奥妙”,金卫东将缘由归纳于“幸运”两字,他说自己很幸运拥有一批德才兼备的事业伙伴。如果你了解一下禾丰的团队特别是他的那些伙伴们,你就能理解为什么金卫东这么能放得开手脚,那些伙伴们仿佛是他个体的延伸,他们彼此间心领神会,他本身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而禾丰的团队追求同一样的美感。禾丰高管被授权的尺度很大,这对大家工作热情的激发有积极的意义。他是深谙人性的,他给高管和员工极大的发展空间,但在企业文化和人才团队建设方面又坚持统一的标准和严格的原则,不会给下属太大的自由,这是金卫东颇为“狡猾”的一面,但这种“狡猾”其实是明智与务实。
早期禾丰的薪酬水平在行业中不属高位,他给员工的工资只是让员工有足够的尊严,让员工能安身立命,但他却给了禾丰人一种自信与期望,自信实质就是对自己行为的一种认可。褚时健之所以在七十五岁还能出来创业,关键是他对自己的认可,别人怎么看根本不重要。这种自信文化使禾丰充满了正能量,这种正能量的前提就是把人当人看,员工自己更看得起自己。禾丰的企业文化是崇尚才华、崇尚知识的,并不拜金。
在多年前听金卫东讲过一个笑话:老鹰和猪同乘一趟航班,老鹰的做派自信且狂妄,飞机起飞后,它拿着杯子对空姐喊:“小妞,给爷倒杯水。”猪觉得老鹰这样子实在太帅了,也拿着杯子冲空姐喊:“小妞,你给爷也倒杯水。”结果老鹰和猪都被扔下了飞机,但老鹰有翅膀,重新获得了天空,猪却被摔死了。
狂妄与自信是需要底气的。我们很多创业者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做好了“本我”,最后失败是因为拷贝了别人“超我”那部分。金卫东的“本我”与普通人无异,他也喜欢听赞扬的话,需要社会对他的肯定,喜欢美 女,也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但他“超我”那部分优势明显,才华出众,因此显得特立独行,呈现出了一个有血有肉又相互矛盾的金卫东。
听过金卫东的两次演讲,他在演讲台上那种洒脱的性情、自由的意志像一阵清风掠过人心,似乎有一种让现实低头的魔力,让大家感知人原本可以这样快意、自由地活着,在场的人极易被他制造的氛围所感染,他也因此赢得了很多掌声和赞誉。他在台上演讲的表情是“得意洋洋”的,那种状态接近“怒而飞”,不过这两年他平和谦逊了许多,原因首先他是一个聪明人,也是一个好学的人,更为重要的是他一直在自觉地改造自己和超越自己。他在找各种机会扩展视野广泛交流,并逐渐地打开自己,他的学习力和敏锐性是禾丰持续成长的动力,也是他身上沉甸甸的责任。
在金卫东办公室挂着这样一幅画,画面是一个和尚撑着伞在瓢泼大雨中引路,后面的六位都没有伞,全部埋头跟着和尚赶路,这幅画是禾丰成长的真实写照。禾丰作为一个二十年的企业,七位创始人曾经共同创业的故事在行业已经耳熟能详,他们七位可以说是行业最早的合伙人,是最早吃螃蟹的人。如今禾丰也已上了市,企业也走到了“棋至中盘”最艰难的阶段,如何扬弃之前强大的成功惯性,实现自我升级与改造,依然极为关键。目前对金卫东的考量不仅是战略上要有突破,更为重要的是如何从外围为禾丰打造出一个生态链。
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时代,每个人都敢吃螃蟹,这个时候养螃蟹就变得格外重要。在我看来金卫东目前更应该去做投资和整合。农牧行业的产业生态还需要产业人来做主导,因为我们更爱这个行业。如何打造行业的创业生态链,前端可以延伸到学院和一些新的科研项目,终端要整合各种天使投资,要用钱来发现有才华的创业者,用产业经验和系统支撑他们成长,为他们提供实实在在的帮助,这样的做法或许比纯粹的基金更有优势。在产业整合的大背景下,企业家拼的是胸怀和境界,需要整合资源、跨界合作,所有优秀的人都可以成为合伙人,如禾丰创业初期一样,既要分散利用资源,又要整合起来打硬仗。金卫东有很好的禀赋,对生活有无限的热爱、对自由有无羁的向往,饲料行业因为有了他,也多了几分生动与色彩。但我们更希望未来的是饲料行业因为有了金卫东,有了禾丰,我们这个行业的人在社会中变得更有尊严。
这个时代是需要英雄来造势的,这一势需要吻合产业进步的方向,如果没有英雄的光亮,就没有繁花似锦的产业生态。我们的舆论也需要扶持英雄,需要认真把价值和杂质区分开,让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你愿意去做对众人、对行业有益的事,你就可以成为英雄,你的生命就会赢得更多人的喝彩!
卫东,加油!